那年我十九岁因为个子高、嗓门亮被指定扮演李玉和。
这本是件光荣事可我总觉得别扭。
我爹是读过些老书的人私下里跟我说过:“这出戏原本叫《革命自有后来人》现在倒好全中国就剩八个戏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低得几乎要被煤油灯的噼啪声吞没。
村礼堂前身是伪满时期日本人建的铁路工人俱乐部厚厚的石墙高高的顶棚舞台宽大得与我们这个小小的村落不相称。
传闻一九四三年曾有一批抗日铁路工人在这里被处决鲜血染透了舞台前的木板。
虽然后来换过新板但老人们都说每逢阴雨天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北风刮得紧。
我们点着汽灯继续排练正到“刑场斗争”那一场我唱到“为革命粉身碎骨也心甘”时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不是普通的那种冷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弯人脊梁的寒意。
更奇怪的是我感觉到背后有人。
不是实际的人而是一种存在感——每当我抬手就感觉有另一只手在我的手臂后方动作与我一致但力道更沉幅度更大;每当我迈步就感觉有另一条腿在我的腿后面踏地更重仿佛要把舞台踩穿。
我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建国你咋老回头?”导演福山叔皱眉问道“李玉和这时候要视死如归你这东张西望的像个啥?” 我支吾着说不出所以然总不能说感觉背后有人吧?这在当时可是封建迷信思想轻则批评教育重则批斗游街。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只是动作上的同步我甚至能感受到一种情绪——比剧本要求的更悲愤、更决绝。
有次排练到李玉和受刑后与家人诀别的场景我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那不是表演而是真真切切的悲痛从心底涌出止都止不住。
“今天进入角色了!”福山叔满意地拍着大腿。
我心里明白这不是我的演技进步了。
最可怕的是那次在镜子前的经历。
村礼堂后台有面老镜子水银已经斑驳照人总是模模糊糊。
那晚排练间隙我独自在后台休息无意中走到镜前突然看见镜中的影像与我并不完全重合。
在我身影的后面隐约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铁路制服的人影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那是一个中年汉子肩膀宽厚身形挺拔。
他的动作比我慢了半拍当我静止时他还在微微晃动就像火车刚停稳时乘客还带着行进中的惯性。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物。
再回头看镜子只有我苍白惊恐的脸。
我把这事悄悄告诉了扮演李铁梅的小芳她是我邻家妹子从小一起长大。
她听后脸色煞白低声说:“建国哥我听我爷爷说过这礼堂确实死过铁路工人叫陈铁柱是当年的抗日分子被日本人用铁丝绑在舞台柱子上活活打死的。
” “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我问。
“陈铁柱就是咱们村的人啊他家原来就住在村西头后来绝户了。
爷爷说他死后不久村里人就常在这儿看见他的影子有时深夜还能听见火车汽笛声可咱村早就不通火车了。
” 我汗毛倒竖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心安——如果真有小芳说的这个陈铁柱那他应该是自己人不是恶鬼。
排练继续进行离公社汇演只剩一个星期了。
那些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走路时背挺得异常直说话声音洪亮如钟甚至在不排练的时候我也会不自觉地哼唱《红灯记》的唱段。
有天深夜我梦见自己穿着铁路工人的制服在风雪中沿着铁轨行走。
前方有灯光我拼命向前跑却听见身后有日本兵的叫喊声和枪声。
我怀中紧揣着一卷纸不知是什么但知道比性命还重要。
醒来时枕头已被泪水浸湿。
我把梦告诉福山叔没敢说镜中鬼影的事只说是反复做的梦。
福山叔抽着旱烟沉默良久说:“你梦见的可能是陈铁柱他是给抗联送情报时被叛徒出卖的。
日本人把他抓到这里公开处刑杀鸡儆猴。
” “您怎么知道?” 福山叔吐出一口烟:“我亲眼见的。
那年我十二岁躲在二楼看热闹的人群里。
陈铁柱被打得浑身是血就是不低头。
最后断气前他高喊‘革命自有后来人’。
” 我怔住了——《革命自有后来人》正是《红灯记》原来的名字。
公社汇演前一晚我们在礼堂做最后彩排。
正当我唱到“无产者一生奋战求解放四海为家……”时汽灯突然闪烁起来整个舞台明明灭灭。
就在这一明一暗中我清楚地看见舞台上不止我们演员的身影。
在我身后站着一个清晰的、穿着旧式铁路制服的男人他面容刚毅眼神坚定随着我的唱词做着动作。
不只是他舞台上还隐约出现了其他身影——日本兵、围观群众仿佛一九四三年的惨剧正在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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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东北民间异闻录第242章 铁轨上的魂影来源 http://www.qiweis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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