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顺提着油灯站在报废场边缘煤烟和铁锈的气味钻进鼻孔。
他是机务段的司炉工四十二岁在这条线上干了二十多年。
今夜轮到他值班而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夜——北风呼啸如同无数冤魂穿过钢铁缝隙。
“就你事多非要来看。
”身后的老赵嘟囔着裹紧棉袄“这鬼地方晚上谁愿意来?” 李福顺没回头目光仍锁定在那台老机车上。
“你听见什么没有?” “能听见什么?除了风——”老赵突然住口。
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从1178号方向传来像是有人在缓缓扳动阀门。
老赵啐了一口:“妈的又是这鬼动静。
走吧回去喝两盅明儿就让它变废铁。
” 李福顺却迈步向那台机车走去油灯在风中摇曳把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你疯啦?”老赵压低声音喊道。
李福顺已经爬上驾驶室。
油灯照亮狭小的空间操作杆、压力表、注水器……所有东西都蒙着厚厚的灰尘唯有司炉位置相对干净仿佛刚有人坐过。
他伸手摸了摸炉门冰凉。
“老李下来吧!”老赵在下面焦急地催促。
就在这时汽笛突然撕裂夜空——短促而凄厉如同一声被扼住的呐喊。
李福顺手一抖油灯差点掉落。
他猛回头看见老赵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报废场。
——— 机务段的老人们都知道1178号的故事。
它生于1938年日本人在东北建立的满洲铁道工厂铸造了它的铁骨。
最初编号“弥荣型206”在日伪时期奔跑于南满铁路运送过士兵、物资也运送过押往“矫正院”的囚犯。
1945年日本投降它被苏联红军接收编号改为“TP-41”;国共内战时期它又辗转落入国民党手中编号“KF-107”;最终1948年辽沈战役后它被解放军缴获重新编号为“解放型1178”。
一台机车四次更名见证了多少死亡无人能说清。
老工人间流传1946年冬这台车曾撞上一列满载难民的火车数百人冻僵的尸骸散落轨道两旁;1948年它在四平前线被用作临时刑场三十多名战俘在它的锅炉旁被枪决;最邪门的是1950年三个司乘人员莫名其妙死在了驾驶室里全身无伤只是眼睛圆睁仿佛看见了极恐怖的东西。
从那以后1178号就经常“闹动静”。
夜间无故鸣笛车灯自行亮起甚至有人看见它的动轮在无火状态下缓缓转动。
机务段领导换了几茬都拿它没办法最后只好将它报废处理。
“那铁家伙吃的人比拉的货还多。
”老司炉工张大山曾这么对李福顺说。
张大山是李福顺的师父带了他五年1951年突发恶疾去世死前一直念叨着1178号的事。
——— 李福顺那夜从1178号下来后病了两天。
发烧时他做了个奇怪的梦:自己站在一条无尽的铁轨上两旁堆满白骨1178号从迷雾中驶来车灯如独眼汽笛声里夹杂着无数人的哭喊。
病好后他去找了机务段的老书记。
书记听罢他的描述沉默良久从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本泛黄的日志。
“这是1178号历年的运行记录本来不该给你看的。
”老书记压低声音“里面有些内容不符合现在的政策。
” 李福顺翻开日志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注释中偶尔会出现奇怪的标记:“X日夜班司乘报告异常声响”、“X月无火状态下气压表异常上升”、“某年某月巡夜人员听见驾驶室有人说话”…… 最令他不寒而栗的是一段1949年的记录:“今日卸炉灰发现未燃尽人骨若干疑为先前使用者处理尸体所致。
” “这车经历太复杂了。
”老书记叹气“日本关东军、白俄流亡者、国民党特务、还有我们早期的士兵…它见证了整个东北最混乱的年月。
” 李福顺合上日志:“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因为张大山去世前跟我说如果1178号再闹就找你。
”老书记目光深邃“他说你和那车有缘。
” 李福顺想起师父临终前紧紧抓着他的手嘴唇翕动他当时以为那是呓语。
“还有三天它就要被拆解了。
”老书记说“你要是能在这之前弄清楚它到底想要什么也许能平息这事。
” ——— 接下来的两夜李福顺都守在1178号旁边。
第一夜风很大。
凌晨两点左右他听见驾驶室传来低语声像是几个人在急促地商量什么。
他提灯照去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夜他壮着胆子爬进煤水车在手电光下仔细检查在煤堆底部摸到一块硬物——一枚锈蚀的日军身份牌上面刻着“小林久雄”;还有一颗褪色的红五星像是从某顶军帽上掉下来的;最底下是一张泛黄的相片上面是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背面用钢笔写着“秀兰等我回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东北民间异闻录第260章 车头亡灵来源 http://www.qiweisi.com
樱花树下之雪儿
揽霜
华宫燕
在柯学混吃等死的我被小哀盯上了
勘医
神帝劫
星魂元纪
重生之丶从捡到金丹传承开始
四合院我的签到能当爷
再生缘皇商夫君财万贯
小师妹超级无敌震惊了整个修仙界
中锋不死
嫡女谋掌家主母不好惹
开局59年人在南锣鼓巷
开局合欢宗我只想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