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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辽国公第616章 余波未消

接下来的日子浙东的天像是被墨汁染过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先是城门口换了披甲执刃的兵卒盘查骤然严了起来出入城的百姓要解下腰间的玉佩、报上三代籍贯稍有含糊便被推搡着关进临时搭建的木笼笼外“逆党同谋”的木牌在风里晃得人眼晕。

白日里街面上的铺子十家关了七家剩下的也早早落了门板只有巡街的马蹄声“嗒嗒”碾过青石板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

夜里更不消说。

三更天刚过城西张府突然传来破门声紧接着是妇人的哭喊、孩童的尖叫火把的光映红了半条街。

邻居们攥着被子缩在炕角大气不敢出——张家老爷不过是上月给涉案的刘御史写过一封贺寿信竟也被算作“勾连”。

不多时铁链拖地的“哗啦”声由近及远夹杂着兵卒的喝骂:“都给我老实点!敢乱动一刀劈了你!” 第二日清晨张府大门上便贴了封条红漆“抄”字在惨白的纸上格外刺眼门前的石狮子嘴角似乎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这样的事每日都在浙东各地上演。

昨日是盐商李家被抄满仓的海盐被官府拉走家眷被铁链串成一串往码头拖路过街角时李家小女儿的绣花鞋掉了一只她哭喊着要去捡被兵卒一脚踹倒在泥里;今日是乡绅赵家据说搜出了半箱与逆党往来的书信男丁被押往刑场时赵老太太拄着拐杖追出村口被乱棍打了回来趴在地上哭得背过气去。

戒严的布告贴得满城都是朱红的字迹写着“窝藏逆党者斩!知情不报者绞!”。

茶馆里再无人敢谈国事偶有两个喝多了的汉子压低声音说句“太过了”立刻被邻桌的人使眼色制止。

连河边洗衣的妇人都不敢多言捶打衣裳的棒槌落得又轻又快生怕动静大了引来兵卒的注意。

有胆子大的想往外地逃却在渡口被拦下。

江面上泊着水师的战船桅杆上的“明”字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每艘船都要被翻个底朝天稍有可疑便扣下审问。

久而久之连渡口的船家都歇了业只留着空荡荡的码头任由潮水拍打着石阶发出呜咽似的声响。

浙东的空气里除了桂花落了一地的甜香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恐慌。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白日里偶有炊烟升起也像是偷着喘的一口气转瞬便被巡街的脚步声惊得消散了。

浙东的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

城西破庙的门板早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冷风裹着秋雨灌进来吹得神龛上的残烛明明灭灭。

角落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蜷缩着其中大半是妇孺最小的孩子还在母亲怀里吮着冻得发紫的手指哭声细弱得像蚊蚋。

“莫哭莫哭。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蹲下身将怀里揣着的半块麦饼掰成碎块挨个递过去“过了今夜往南走三十里自有接应的人。

” 他声音压得极低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白莲记号——一朵用麻线绣的半开莲花。

这汉子原是城郊的佃农三个月前入了白莲教。

白日里他是挑粪浇田的农户夜里便跟着教中兄弟在街巷间穿梭专捡那些被抄家后漏网的罪属。

前几日在刑场外围他瞅准机会趁着兵卒换岗的空档拽着个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少年钻进了排水沟那少年是被株连的盐商李家的三公子。

“张大哥后日便是十五按规矩该祭白莲了。

” 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低声说她原是乡绅赵家的二儿媳男人被砍头那日是教徒们趁乱将她从押送的队伍里劫了出来。

她怀里的孩子生下来不足三月额头上还留着兵卒用刀柄砸出的青肿。

被唤作张大哥的汉子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打开竟是一小撮香灰和半截蜡烛。

“今夜委屈些等出了城到了咱们教众的庄子自有干净的香烛供奉。

” 他说着往烛火里添了些干柴火光腾地窜起映亮了众人脸上的神情——有恐惧有感激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靠门边的老妇人突然咳嗽起来她是被抄家的刘御史的母亲儿子儿媳死在了狱中唯一生还的孙儿昨夜发了高烧是教徒们背着他躲过盘查寻到游方郎中灌了两剂草药才保住性命。

“多谢诸位恩公”老妇人抹了把泪“若能活下去老婆子愿入教为白莲菩萨焚香诵经报答这份恩情。

” 张大哥忙扶起她:“大娘言重了咱们白莲教本就是救苦救难的。

那些官老爷视咱们如草芥唯有入了教抱团取暖才能有活路。

” 他看向角落里那个始终沉默的少女她是李家小女儿那日被兵卒踹倒在泥里时是教徒们冒死将她拉进了旁边的菜窖。

“姑娘别怕到了南边的庄子有女眷教你纺线织布再不用受这份罪。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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