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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树仙缘第517章 来自郑志肃的质问

空气中那股一触即发的杀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阴冷、更为压抑的寒流。

郑凯那只悬在半空、蓄势待发的手掌终究还是缓缓地、带着一丝不甘地收了回来。

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掌心中那团金丹期修士特有的灵力漩涡也悄然消散只留下几缕不甘的灵气在空气中滋滋作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刚才那股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怒火强行压回丹田。

再睁开眼时眼中的狂暴已然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种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一字一句地扎进郑志肃的耳中: 看来这些年是太纵容你了。

”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结论是他为眼前这场“叛逆”定下的最终罪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儿子那张平静得让他心烦的脸用一种宣判般的语气继续说道: 从今日起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三个月抄写家规百遍。

每日的修炼资源减半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是家主的裁决是父亲的惩戒。

在他看来这是给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是维护家族秩序的必要手段。

他甚至认为这已经是一种“仁慈”毕竟以刚才的冲天怒火他完全可能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思过崖”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郑志肃死寂的心湖中炸开却没能激起半分涟漪只余下无尽的荒凉。

思过崖那是郑府人尽皆知的禁地是惩戒家族罪徒的最终归宿。

它坐落于郑家祖地最北端终年罡风呼啸凛冽如刀。

那里的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空气中弥漫的不是滋养修士的天地灵气而是能侵蚀经脉、冻结神魂的阴寒罡风。

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在那里待上三个月别说修行光是保住性命和修为不倒退已是万幸。

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不敢轻易在那里久坐否则也必定是元气大伤脱一层皮。

而“修炼资源减半”……郑志肃的内心第一次泛起了一丝近乎荒谬的波澜。

他几乎想仰天大笑。

资源减半?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资源! 所谓的“修炼资源”在他这个被遗忘的“少主”身上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别的家族子弟有丹药辅助有灵石铺路有长辈指点有最好的功法秘籍。

而他呢?他只有这座破败的院子只有那些从书阁角落里翻出来的、早已过时的基础功法。

他的修炼资源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深夜的寂静是每一次突破瓶颈时从身体里榨出的血与汗是从无数次的失败和濒死中摸索出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经验。

他拥有的本就是“零”。

那么从“零”减半那是什么东西?是负数吗?是让他把自己的血肉、筋骨、乃至灵魂都再割舍一半去凑足这个惩罚的份额吗?这所谓的“惩罚”在他看来与其说是惩戒不如说是一种赤裸裸的、充满恶意的羞辱。

它无情地揭示了一个事实:在这个父亲的眼中他郑志肃的处境他的死活他的一切都从未被真正放在心上。

极致的压抑之后往往不是爆发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崩解。

郑志肃一直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

那双死寂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灰烬中重新燃起。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僵硬地向上勾起最终形成一个弧度。

他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低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一缕残风在空旷而压抑的厅堂里回荡。

这笑声里没有丝毫的喜悦没有半点的畏惧只有一种浸透了骨髓的悲凉和一种足以刺穿一切的、尖锐的嘲讽。

他像是在笑这荒唐的命运笑这虚伪的亲情更在笑眼前这个高高在上、却对他一无所知的“父亲”。

笑声戛然而止厅堂内重归死寂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比之前更加沉重。

郑志肃的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锐利地锁定在郑凯的脸上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如同惊雷一字一句地问道: 父亲您凭什么?” 这五个字不卑不亢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郑凯的权威之上。

它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宣告一种对这所有不公的最终审判。

郑凯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一生都在发号施令习惯了所有人的顺从与敬畏。

在他的世界里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的意志就是不可违逆的准则。

从未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问出这样的话。

“凭什么”? 这两个字像一根毒刺瞬间刺穿了他精心维持的家主威严。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再次从心底升腾而起。

他浓密的眉毛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那层冰冷的伪装出现了一丝裂痕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暴怒交织的复杂神情。

他下意识地向前倾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气急败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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