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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154章 针临旧阁故人未归

晨雾未散时涪翁已过了灞水。

银簪在鬓角灼得发烫像当年天禄阁火势最猛那日他背着半卷《针经》往外冲时房梁砸下的火星子溅在发簪上——那支簪子本是用天禄阁藏医典的残页熔铸的每回靠近与医道相关的旧物便要发烫。

他站在长安城外的土坡上望着那片焦黑的废墟。

昔日高阁飞檐早没了影子只剩几段断墙立着像被抽了筋骨的老兽。

断柱上还粘着烧化的青铜兽首半张獠牙卡在焦土里倒像是替这废墟龇着恨。

天禄阁......他低低念了声青布衫下摆被风卷起露出沾着泥星的麻鞋。

这双鞋他穿了三年走涪水滩时沾的泥此刻踩在长安焦土上竟像把两处时空踩在了脚底下。

袖中银针突然地轻颤。

涪翁眉峰一挑屈指一弹那枚三寸长的青针便从袖口滑出悬在他掌心针尖微微晃动指向西南角的断墙根。

他弯腰蹲下去枯瘦的手指拂开半块烧裂的汉瓦瓦下是条石板缝缝里卡着团黑黢黢的东西。

是书脊。

他喉结动了动。

当年天禄阁藏书每卷书脊都裹着缣帛经火烧过便成了这样——黑硬如铁却还能摸出凸起来的字迹。

指腹擦去表层焦灰校书日录四个字慢慢显出来。

涪翁的手开始抖抖得厉害连带着腕间的草绳腕带都跟着颤。

这是刘向父子校书时的手录底本他当年做校书官时每日都要核对三次的。

谢云......谢云记。

他翻开残卷第一页的字迹突然刺得他眼眶发疼。

那是谢云的笔迹。

清瘦的小楷每笔都带着股子狠劲像要扎进竹简写透似的。

谢云是他当年最看重的助手二十岁便进天禄阁整理医典时能整宿不闭眼说医书多留一页世上便少死一人。

后来王莽军围城是谢云引开追兵他才背着《针经》原卷逃出长安。

可此刻残卷上的字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元始五年冬韩大人召余至承明殿。

案上摆着新铸的朝官印说李柱国若不交医典天禄阁的火便要烧到他老家涪水去 韩大人是韩慎之王莽的心腹。

涪翁的手指抠进残卷纸页一声裂开道缝露出下一行:余求见李君三次不得他整宿守着医典说宁可烧了也不给乱臣 腊月廿三余盗走《黄帝内经》残篇呈给韩大人。

他笑说李柱国再倔总不能看着涪水的老母亲被投井 涪翁突然站起身青针掉在地上。

他想起逃出长安那日谢云浑身是血地撞开偏门喊着快走! 我引他们往宣平门去。

他当时还拍谢云的肩说等战事平了咱们重修医典。

谢云的手在他背上推得极狠他没注意到那双手抖得像筛糠。

原来不是引开追兵是引开我。

他蹲下拾起青针针尾还沾着焦土。

残卷继续翻后面的字被火烧了大半只余半句话:李君若见此卷......莫恨我......涪水老妇...... 风突然大了卷起一片焦叶打在他脸上。

涪翁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的抬手一摸是泪。

他活了五十六岁上回掉泪还是母亲咽气那天。

那时他在宫里当御医等赶回家母亲已经冷了。

后来他说帝王之疾不如村夫足癣难治原是恨透了这世道——连护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都做不到。

谢云......他把残卷按在胸口那里还揣着程高抄的《诊脉法》。

当年他背出《针经》时只当是保住了医道火种;如今才知道火种从来不是几卷书是那些被火烤着、被刀架着还在往火里扑的人。

青针又开始颤这次颤得急像在催他做什么。

涪翁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摸出个布包解开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十二枚银针。

最上面那枚针尾刻着二字是他当年给太皇太后扎头风时铸的针体通透如冰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捏起清心针指尖在针尾摩挲。

残卷里谢云的字还在眼前晃涪水老妇的脸也在晃程高被暗箭划伤的眼角、王二狗举着药杵追他跑的样子都在晃。

该封的总要封上。

他轻声说把清心针别回布包最里层。

风掀起他的青布衫角露出腰间挂着的鱼篓——那是涪水的渔翁才有的里面还装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是今早程高硬塞给他的。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涪翁把残卷小心收进怀里弯腰拾起地上的青针。

针尾沾的焦土落进废墟里像颗极小的种子。

他望着天禄阁的断墙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子狠劲像当年在宫里对着王莽的使臣甩针封哑穴时那样。

程高说得对。

他拍了拍怀里的残卷活过来的针经总要给烧书的人看看。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青针在他掌心静静躺着针尖微微发烫指向涪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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